9·30印尼屠华事件又称“930”事件,发生在1965年9月30号,也被称为印尼军事政变。[1]印尼屠华事件具体罹难人数没有确切数据,但据中情局后来的调查报告,截止1966年4月大约有25万到50万人被杀,另有大量入狱者;据印尼官方在1975年公布的数据,则为45到50万左右。[2][3]
1965年9月30日晚,印尼总统卫队营长翁东等人发动政变,强迫苏加诺总统解散国会,六名陆军高级将领被杀,政变在24小时内被印尼陆军迅速平定。10月2日,时任印尼陆军战略后备部队司令的苏哈托完全掌控了局势并宣告政变失败。事后,苏哈托宣称这是一次“共产主义政变”,陆军开始了针对印尼共产党的搜捕、审讯和屠杀。从1965年10月至1966年3月,印尼上演了世界现代史上最为残暴的屠杀之一,受害者绝大多数是印尼共产党人及其支持者,也包括印尼华人。[4]
当时印尼军方出于政治目的,挑拨大雅人对华人的仇视。报仇心切的大雅人,在华人住所前放置盛有鸡血或狗血的红碗,这是大雅人复仇的记号,任何人看到红碗,都有责任将屋里的人赶尽杀绝。“红碗事件”导致华人面临“屠村”的灾难,从此以后,印尼华人被禁止使用中文、不得取中国名字、不准开办华人学校、不得进入政府部门工作。[4]
事件背景
探讨印尼“9·30”屠华事件的纪录片《我是杀人魔王》入围了奥斯卡金像奖,血腥的印尼屠华事件再次进入公众视野——1965年,印尼军方发起针对印尼共产党的血腥屠杀;数十万华人在屠杀中丧命。
事件导索
“9·30”事件的导火线是1965年9月30日6名陆军将领被杀。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究竟是当时的总统苏加诺,还是军队亲美高层,或是印尼共产党?仍不明了。但有一点确凿无疑:“9·30”之后,总统苏加诺被迫下台,继任者苏哈托成了最大受益者——他迅即谴责事件系由印尼共产党所为,紧接着便以此为借口开始了对共产党人及其支持者的大肆镇压。之后,便迎来了苏哈托武力统治印尼的32年。可为什么在诸方政治势力的角逐中,是华人成了牺牲品?
印尼排华
排华传统
印尼是一个有排华传统的国家,大规模的排华骚乱间歇性的就发作一次,而且愈演愈烈。以1740年荷兰殖民当局制造的“红溪惨案”为开端,印尼曾爆发过多起大规模的排斥、屠杀华侨华人的暴行。1912年的泗水惨案、1946年3月的万隆惨案、1946年6月的文登惨案、8月山口洋惨案、9月的巴眼亚底惨案和1947年1月巨港惨案等等都是极其恶劣的暴力行为。
排华原因
那么排华的主体是谁呢?“Pribumi”也就是“原住民”、“土著”,是印尼排华的主体。这一群体在荷兰殖民统治时期,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受压迫最为残酷;但在印尼独立之后,却转而成为敌视华人最激烈,对待华人最残忍的群体。主要原因有二:
第一,荷兰殖民者采取间接统治和分而治之的统治方式,埋下隐患。间接统治是殖民者选出有影响力的上层华人,赋予一定的内部管理权力。这种制度下,殖民者将部分税收给华人承包,借此将当地人对高额税收的反感情绪转嫁了华人身上。分而治之是对华人实行的“通行证制度”和“居留区制度”,都是为了限制华人在印尼的行动,尤其是商业行动,以防止华人经济力量过大。这种统治方式使得华人与印尼原住民长期处于被隔绝甚至受挑拨的状态,为日后的排华埋下隐患。
第二,华人迁居印尼之初就是为了经商贸易,经济实力明显优于当地人。当地人生活日渐贫困,仇富心态下,排华情绪一触即发。因此印尼当局一有机会,甚至制造机会掀起排华事件。挑拨当地人排华,已经成为印尼当局转移国内矛盾的一种惯用手段。在法制上,印尼政府对华人设立了一些歧视性的法律法规。1945年的印尼宪法就明确规定,印尼总统必须由原住民担任,这具有浓重的种族歧视意味。1967年印尼政府相继颁布了一些专门针对印尼华人的法律法规,比如禁止华裔使用华语,限制华裔宗教和文化习俗、更改华裔的族群称呼等等,总共有14项之多。但是其中影响最为深远的几条是:禁止使用华语并禁止出版华语报纸书刊,禁止华人成立公开的社会政治团体。这直接导致华人参与印尼政治生活的道路被堵死。一旦发生社会动荡,政治上无权的华人便遭遇灭顶之灾。
印尼政变
东西阵营
20世纪60年代,东西方两大阵营形成对峙状态,而在印尼政治的生活中主要有三种政治势力:总统苏加诺,印尼陆军以及印尼共产党。
总统苏加诺一直站在第三世界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前列,倡导“新兴力量”的团结合作,发起并领导不结盟运动,还三次访问中国。苏加诺依赖的政治力量是印尼共产党,他曾说:“我是共产党人的朋友,因为共产党人是革命者。”当时的印共是中、苏以外拥有300万党员的大党,群众基础雄厚。苏加诺甚至考虑到去世后,把国家权力移交到共产党的手中。
翁东政变
苏加诺的政治倾向引起了军队内部如陆军参谋长雅尼,和国防长纳苏蒂安等一些亲美高级将领的不满。亲美将领们成立了“将领委员会”,在1965年9月21日的一次会议上还秘密组成新的内阁,策划1965年10月5日建军节时发动推翻总统的政变。
然而总统卫队长翁东中校抢先行动了。9月30日夜22时,7辆卡车装满身穿总统卫队服的武装士兵从哈林空军基地出发,次日凌晨到达雅加达,然后分赴7名陆军将军的寓所进行搜捕。结果,陆军参谋长雅尼中将、潘贾伊坦中将和哈约诺少将被打死,苏普拉普托少将、帕尔曼少将和苏多佐准将被绑架到了哈林空军基地,后来遭到杀害。只有纳苏蒂安将军一人翻墙逃匿。
事前,翁东曾派人两次去见当时掌握强大的陆军战略预备队兵权的苏哈托将军,向他汇报情况。然而苏哈托一直按兵不动。1965年10月1日上午,翁东发布全国公告,声称事件目的,是为保护苏加诺免受由中情局扶持的陆军将领控制。下午,苏哈托召开了参谋部会议,称翁东等人“发动政变,用暴力手段夺取国家政权。这些肯定是印尼共产党策划的”。会议决定由他统一指挥反击行动。
第二天苏哈托拒绝了苏加诺关于政治解决危机的要求,并迫使苏加诺任命他为负责恢复治安和公共秩序的部长和陆军司令。之后,陆军很快攻占了哈林空军基地。“9·30运动”以失败告终。
政变争议
关于“9·30”政变的真相,苏加诺和苏哈托的支持者各执一词。那么,印尼共与“翁东政变”到底有没有关系?据中情局报告,印尼共领袖艾地曾在1965年8月28日的一次会议上明确表示:“现在的问题是,印尼共应当坐等总统逝世、让自己遭受突然的打击呢,还是先发制人,挫败陆军的行动和攻击?我更倾向于先动手。”中情局的结论是:“印尼共产党在策划政变中起着中心的作用,……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所有重大决定都是由印尼共产党做的。”
不过,在事变发生后,印共总书记艾地指示党的各级组织:千万不要举行拥护“9·30”运动的示威游行,声明那些是陆军内部事务,与印共毫无关系,并表示完全支持苏加诺宣布的任何解决办法。此后艾地被迫转入地下活动,但他却在意料之外,被贴身警卫中的一个陆军谍报处的特务出卖了,而遭到杀害。
事件经过
幕后美国
时至今日,越来越多的解密资料显示,在这场屠杀背后,美国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资料显示,政变发生仅四天之后,美国当时驻印尼大使马歇尔·格林就表示希望军方能够利用1965年9月30日六名将军被杀的机会,指控印尼共产党阴谋夺权并控制印尼。
尽管格林并不确定印尼共产党是否参与了事件,但他于1965年10月5日发给华盛顿的电报中,仍强调军队必须行动果敢:“不管是何背景……军队控制着局势,它拥有诸如报纸、电台、电视等重要的权力工具。它还掌握了六名高级将领被杀的原因;如果军队想利用这一点的话就可以加以利用。它已经开始这样做……除了共产党和他们的随从,穆斯林团体和其它人都站在军队一边……”“如果行动神速的话,军队现在具有击败印尼共产党的大好时机……被害将军尸体的发现,使上述汹汹势头达到了高峰。总而言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在1965年10月15日另一份要求转呈美国情报机构的电文中,格林强调需要进一步进行反共宣传:“在所有媒体,通过不断重复的事实,将目前这场恐怖事件和悲剧同北京及其共产主义思想联系起来;将绑架并杀害高级将领的手法同北越在南越村庄中杀害村长的事件联系起来。”
两天后,美国助理国务卿邦迪在同澳大利亚外交代表团会见时一起讨论了印尼局势和军队应采取的战略。随后,在北苏门答腊省发生了大规模反共流血事件。当地一个同军队有联系的穆斯林青年组织四处搜寻并屠杀共产党青年组织的领导人,他们还开始在棉兰和其它北苏门答腊城市袭击华人中的共产党人,大批华人遭到殴打,房屋、商店被烧。在亚齐省,穆斯林狂热分子几乎袭击了当地所有的共产党人,一些亚齐暴徒甚至将人杀死后,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挂在道路两旁的柱子上。
祸水东引
在清共过程中,军方还将目标对准了苏加诺的总统权力。1966年3月11日,3名将领来到苏加诺的茂物行宫,迫使苏加诺签署所谓的“三一一命令”,把行政权力移交给苏哈托。1967年3月12日,军方操纵的临时人民协商会议一致通过撤销对苏加诺总统的任命,剥夺其所有职权。苏哈托也开始了他对印尼长达30多年的铁腕统治。
1965年那场屠杀将苏哈托带到了印尼权力的巅峰,在当时的国际形势下,亲美反共成了他对内实现印尼民族的认同,对外提升国际地位的快速途径。而当时正值中国处在“文革”前夕的特殊时期,“极左”思想蔓延到了社会政治生活的各个方面,外交政策也受到了严重的侵蚀,对于“红色革命蔓延到东南亚”的恐惧使得印尼更加紧了对中国的警惕和排斥。印尼军方将中国视为印尼共产党的后盾,“9·30”事件因此被祸水东引到了华人身上。
其间,印尼军方曾诬称有9名大雅族(印尼高山原住民)长老被华人所杀,挑拨大雅人对华人的仇视。报仇心切的大雅人,在许多华人住所前放置盛有鸡血或狗血的红色土碗。这就是大雅人复仇的记号,任何大雅人见到红碗,都有责任将屋里的人赶尽杀绝。
屠华现状
根据幸存者的陈述,至少有好几个地方发生“屠村”事件。“沟水都变成红色”,“大雅人杀华人,就像杀鸡杀鸭一样”。美国中央情报局曾把这段悲剧称为“20世纪最惨的集体谋杀”,具体罹难人数,迄今没有确切数据。据中情局后来的调查报告,截止1966年4月,大约有25万到50万人被杀,另有大量入狱者;据印尼官方在1975年公布的数据,则为45到50万左右。真实数字当远不止此。据美国驻印尼大使马歇尔·格林披露,当年的大屠杀,“并不区分谁是华人共党分子,谁是印尼公民”。
中国政府迎接华侨归国
在1966年3月11日苏哈托夺权后,随着印尼国内政治局势的变化和排华运动的升级,华侨生存环境也开始急剧恶化。中国政府开始积极组织接侨工作。[5]
1966年4月1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照会印度尼西亚驻华大使馆,要求印尼政府立即安排船只,将自愿回国的华侨送回中国。仅过了4日,中国大使馆又在照会中警告印尼外交部两国的关系将要完全破裂,提出中国政府即使断交也要保护侨民。
1966年5月5日,印尼方回复称同意华侨自愿回国,但不会负责船只将他们遣返。
在要求印尼派船遣送华侨未果后,中国大使馆于1966年5月18日照会印尼外交部,决定由中国自主派船接回自愿归国华侨。
然而,直到9月2日,印尼政府才在照会中同意了中国政府派船到棉兰和万达亚齐接运自愿回国华侨的要求。此后,中国政府派”光华轮“先后四次前往印尼接侨。
第一次接侨
1966年9月14日,“光华轮”从广州黄埔港新码头启航,正式前往棉兰接侨。[6]
1966年9月26日,光华轮进入勿拉湾港。但由于印尼政府在这次接侨工作中设置了新的重重障碍,光华轮不得不在港内滞留了八天之久。10月3日下午,光华轮载着1006名受害华侨,从印度尼西亚棉兰的勿拉湾港启航回国。
10月10日,“光华轮”回到湛江港,成功完成了接侨任务。这批归难侨在湛江受到良好的接待和欢迎后,于19日、21日分批到达广东阳春华侨林场,得到安置。
第二次接侨
10月30日,“光华轮”再次启航接侨。
11月20日,”光华轮“载着1076名来自亚齐十多个地方的华侨启航归国。[7]
11月28日,“光华轮”抵达湛江港,归难侨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妥善的接待与医疗。
12月10日,第二批归难侨离开湛江前往福建宁化。12月13日,福建省和三明市人民在泉上华侨农场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会,归难侨们正式在农场落户。
第三次接侨
1967年1月19日,“光华轮”抵达棉兰勿拉湾港口开始第三次接侨工作。
1月29日,“光华轮”载着第三批归难侨1071人离开勿拉湾港口回国,他们同样来自亚齐的十多个地区,其中半数来自冷沙、班达亚齐和司马委。
2月5日上午,第三批归难侨乘坐“光华轮”抵达湛江港。
在湛江经过短暂的休息后,这些华侨于2月19日和20日,分批到达福建省宁德县东湖塘华侨农场安家落户。
第四次接侨
1967年5月6日,1099名第四批回国华侨乘“光华轮”从印尼棉兰返航。
5月13日,第四批归难侨抵达广州黄埔港,受到数千人欢迎。他们在黄埔港稍事休息后,即乘火车前往佛山的临时住地。随后,他们当中大部分人被安置在广东英德华侨农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