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激烈之战,崔阿扎、沈曼、田子晴、尐雨熙和苏姗姗五位YY当红电母胜出,成为YY2018年度TOP5主播。这也是YY第一次诞生全是女主播的TOP5。
在“荷尔蒙经济”下,女主播们似乎成了男性用户最直接的消费对象。然而在这些女主播身上,我们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她们在生活里磨砺辗转,她们活得清醒热烈,她们不被外界定义,她们只代表自己。
借此,我们和2018年度TOP5主播进行了一次对话,从她们各自的故事里,找寻散落在每个耀眼动人的光芒背后,那个真实又充满力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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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姗姗是今年年度盛典中突然杀出来的“黑马”,最终以710万位列Top5的第五位。
这是苏姗姗第三次参加盛典大战,佛系的她直到4进3之前都没有直播间进行拉票。她笑称自己是“锦鲤”体质。这种体质的好处是,她早早认清了“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的生活真相,活得从来都不强求。
01
“今年的TOP5,其实是我直播间的家人送给我三周年的礼物吧。”苏姗姗这么说。
如果说,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女主播,很多人第一时间会想到:可爱。苏姗姗,就是一个可爱的人。
“可爱”和“漂亮”、“温柔”、“风情”等任何赞美女性的词都不一样。如果一个女孩子很“可爱”,意味着没有侵略性,那无论做什么都会显得可爱。
在苏姗姗的直播间,粉丝大都是带着鼓励和宠溺的口吻和她在互动。她唱首歌,五音不全,有些走调,粉丝会和她说:姗姗唱的好棒啊,姗姗今天也要开心哦。
她曾经自嘲,自己大概是平台里唯一一个完全没有才艺的主播。唱歌不行,聊天也不行,直来直去的经常得罪人,但粉丝依旧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宝宝”。一个粉丝说,因为她长了一张像杨超越那样小宝宝的脸,“我们不会用成人世界的标准去要求她,她就是一个宝宝,可以犯错,大家心疼她,也乐意帮她。”
苏姗姗有个习惯,每到一个新的月份,就会在朋友圈发一句:XX月对我好一点。粉丝们看在眼里,决定在第三年,把苏姗姗送上年度盛典的红毯。“但是他们也没有一开始就告诉我的,所以我一开始也是没报什么希望。直播的时候还是吃吃喝喝,各种尬聊,还自言自语说,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活到大结局。”
在今年年度4进3的比赛里,神豪苏小凡以及IR公会号一起现身苏姗姗主播间豪刷,在帮助苏姗姗成功晋级后又开始冲刺三强。苏小凡数千组的大飞机起飞,加上IR公会的豪刷,苏姗姗的票数上升到了410万。
当晚,苏姗姗第一次紧张到失眠了。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要满足别人的期望的话,压力会很大。但是反过来,如果这些人是一直扶持自己鼓励自己支持自己的人呢?在苏姗姗这里,为了爱自己的人而奋战,可能是今后她选择独自去走的路之一。
和粉丝财团搞好关系是大多数网络主播的必修课,女主播尤甚。在这点上,苏姗姗无疑是另类了。
刚开始做直播,她觉得无事可干,“那就唱歌吧。”那时候的她稚嫩,全凭自我感觉,“因为我觉得我唱歌还可以啊,也挺喜欢唱歌的。”没想到一开嗓,直播间唏嘘不已。即便是这样,大家也没有逼迫她去改善什么,“也许,他们喜欢的就是这样有点愣头青的我吧?”苏姗姗笑着说。
“你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丁点儿妩媚、过分的热情和主播这个身份所需要的职业感。像个小妹妹,或者像自己闺女。”一个孩子已经上高中的女粉丝这样描述苏姗姗。
这样的评价,我们一般称之为“人设”。不过近几年,我们好像开始讨厌人设了,其实没有,我们讨厌的只是人设崩塌罢了。
苏姗姗极其幸运,三年里,她塑造了一个虚拟的自我,一个真实的女主播。
02
“女主播”在某种程度讲,是一个吃青春饭的标签。
因为才艺大多相同,不外乎唱歌跳舞和脱口秀,女主播在职业周期上变得极其被动,选择余地狭小。尤其对于中途退网后又重回直播间的主播来说,无论老粉丝还是新粉丝,多半都不怎么待见。
苏姗姗有自己的想法,即使直播期间离开了YY,直到去年7月才回归,一度被人称之为“炒不起来的回锅肉”,她依旧想要做自己的主人。这种底气来源于从小她就有极好的运气,堪称最早的“锦鲤”体质。
上小学时,在学校门口花了五毛钱抽奖就抽到了价值20多块的多功能文具盒。9岁那年,商场门口搞抽奖大酬宾,她上去一摸就摸到了一台彩电。到了上大学,喝阿萨姆奶茶,她抽到“再来一瓶”,一连中了5次,小卖部老板愣神顶着她说,“怎么又是你?”
苏姗姗出生在浙江温州,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温州一带,生了女儿的家庭,多半希望女儿不要太抛头露面,早点找个体贴多金的夫婿,安心在家相夫教子是最好的。苏姗姗骨头硬,不愿意被人养着,心想,自己可不能变成这么无趣的人。
要脱离父母传统思想管制的第一步,就是经济独立。
在一次和母亲发生口角后,还在念大学的苏姗姗下定决心,不再问家里要生活费。后来她说起自己的这个想法,觉得就像是人生绝境中的某种反抗,“我不能因为经济问题就失去对自己人生的选择啊。”
独立之路是艰难的。她去应聘过小公司的前台,100块钱一天的传单小妹,甚至还去剧组面试过群众演员,“没办法,他们都不要我。有人说是因为我的长相,一看就不是吃苦耐劳的人……”
最后,饱受打击的苏姗姗接了一份淘宝刷单的兼职,3块钱一单,刚做到第10单就被封了号,当初为了入会交的198块会费也打了水漂。那会儿,直播产业风生水起,她和闺蜜想弄个少女组合去做直播,设备都买齐了,闺蜜临阵脱逃,和她说:“全网都能看到你哎,多不好意思啊。”
苏姗姗不这么想。她借用了直播设备,什么都没准备就开播了。播了8天,赚了8000块。
她想撕掉“女孩就应该早点嫁人”的标签。可是,新的标签又是什么呢?她想搞清楚,所以就一直播了下去。
直播第一年于苏姗姗而言,是欲立先破的摸索期。
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但她知道自己至少可以做一件事——用反差最大的形象去剔除整个社会对年轻女孩固有的偏见。
03
自那次母女矛盾爆发后,长达几个月的时间,苏姗姗真的不再问家里要生活费。母亲不放心,打电话问,你哪来的钱啊?一听女儿说是做主播,这个对互联网新生事物一无所知的母亲吓得赶紧在电话里喊:“那算什么工作?你可不能走这条路啊!”
“女儿做了女主播”的消息在苏姗姗的家乡迅速传开,父亲气得一边骂妻子没把女儿教好,一边骂苏姗姗不孝。
这些沉重的舆论环境对你没有影响吗?我问她。
“好像真的没有。我从小就不怎么在意别人的评价。”苏姗姗说。她其实不是平台上最出众的头部主播,但好在长得乖巧,整天乐呵呵的,不卑不亢,在直播间说的尽是小女孩的那些心思。粉丝对她越来越照顾——她认真地回想说,那些或许都是现在某种气质的养成过程。
也是这份自信,让她不大在意在网络上的身份——中途退网会带来什么损失?需要担心什么?虚拟世界里的社交方式是怎样的?
约三年前的年度大战,大量热钱涌入,背后财团傍身的主播们被网络所追捧,如今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洗牌,业态逐渐回归正常。
有人会把苏姗姗作为新晋主播和其他元老级主播做对比,她还是想做自己。她一直在讲,自己是幸运的,很“耐撕”。
她也始终相信,一个人可以达到的上限,最终是由这个人自己决定的。她说她做不到动不动就双手叉腰,一身江湖其自称“老娘”,然后见谁不顺眼就怼回去。
很多时候明明自己觉得做得很烂,但是拿到的结果偏偏又还好。“如果直播的圈子就是这样的,它可能会推翻你的三观,跟你自己之前所建立的社交体系系完全没有关系,我还能不能接受它?我想了挺长时间,最后觉得,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这件事让我实现了一部分的财务自由,还让我出了一首单曲,是一种探索不完的乐趣。”
至今,苏姗姗也不愿意让家里亲戚看自己的直播。有好几次下直播后,母亲不停地担忧网络上的负面消息,为了不受影响,苏姗姗直接把直播间从温州搬到了杭州。“现在他们也不多说什么了,估计是看到我靠自己也过得还挺好,也就慢慢放心了。”
年度之后,苏姗姗开始了全新的征程。那么未来呢?她到底有没有想过真的去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生?
“当然有啊!想开一个民宿,养一条大金毛。”苏姗姗说,她算是一个“对自己要求蛮严格的人”,她说,哪怕以后真的去做当家庭妇女也要做得好,学会烧最好的菜,照顾好自己的另一半。